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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帝启荒麟】再回首 章四十二大恸

天界异象,浮云成团,飘起鹅毛大雪。

 

雪落时,斩荒就已醒来,应该说他这一整晚,做了噩梦醒来后,就没怎么睡着过。

 

但怕吵醒连日来忙于政事,又受了噩梦所累,神思倦怠的柏麟,斩荒便一直睁眼到了天亮。

 

他透过窗户,望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雪,心里也越发惊慌。

 

突然一阵忙乱的脚步声,从远处传来,惊了斩荒一下,也连带惊醒了柏麟。

 

那些脚步声最后停在中天殿外,分成两列,从后走近一人,正是潇湘。

 

潇湘望着中天殿的匾额,双手平举在胸前,直直跪下道:“臣潇湘,有事启奏。”

 

斩荒和柏麟走出殿后,所有人都跪了下去,不等他二人向问,已经得到消息的青白二帝及众仙家已经赶到。

 

潇湘朝着斩荒和柏麟一拜,拜后起身道:“请中天殿主,青白二帝,天帝胞弟斩荒及众仙家进奉天殿,臣潇湘有事启禀。”

 

众仙交头接耳,又不知所措地望着青白二帝及中天殿主和斩荒。

 

青瞑和白术也巴望着柏麟和斩荒,柏麟心下一沉,斩荒脸色愈发难看。

 

柏麟望了潇湘许久,才道:“天帝已在奉天殿了吗?”

 

一语惊得潇湘将头低得更低,不敢回应,只道:“请中天殿主入奉天殿。”

 

青瞑上前道:“中天殿主,天帝竟然有旨意,请我等入奉天殿,还请依言行事吧。”

 

柏麟只得点了下头,转头看到斩荒失神地望向昆仑山的方向。

 

众仙已经尾随在潇湘等仙兵后,缓缓往奉天殿而去,斩荒这才眨了下眼,回神过来和柏麟一道往奉天殿走。

 

入了奉天殿后,青白二帝及众仙各依仙级品秩分列站好。

 

柏麟自是站在青白二帝之后,可斩荒因无仙级品秩,应当站在末尾。

 

潇湘走到众人前面,拿起圣旨,一一扫过众人道:“天帝薨,留下三道旨令,命臣”

 

话还没说完,“轰”地一声,她面前的白玉阶飞起,落下,碎成两段,潇湘被打翻在地,一抬头看到冷厉的斩荒,脸色发白。

 

斩荒周身仙气爆动,面冷如霜,将潇湘定在原地,一动不敢动,冷冷道:“你刚说了什么,你再说一遍!”

 

潇湘紧抓着圣旨,慌恐不已,眼睛乱转,对上青白二帝身后,面色凝重的柏麟,强自冷静了几分,自地上起来,朝着柏麟单膝跪下,奉上圣旨道:“第一道旨令,立中天殿主柏麟为第三任天帝,居天宸殿。昆仑山守将,四大天门天兵天将,众仙,青白二帝,如有不遵中天殿者,立斩不赦!”

 

柏麟受惊,怔怔望着潇湘难言,众仙皆被这道旨令镇得说不出话来,连青白二帝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红,极为精彩。

 

唯有斩荒最先反应过来,一个闪身,抢走了潇湘手中的圣旨,打开,几下看完,目眦欲裂,愤怒地将圣旨撒成碎片。

 

“大哥……你怎么敢!”

 

“怎么敢骗我!”

 

“骗子,全是骗子,都是骗子!”

 

斩荒身上的仙气爆裂开来,双手聚起红莲业火,合二为一,化成一个火球,他望着殿内的众仙,疯狂大笑道:“竟然我大哥死了,那你们都得给我大哥赔命!”

 

说罢,将火球狠狠一掷,殿里立时燃起熊熊红莲业火。

 

有修为不高的仙人,业火未近身,便被火毒攻心,倒地不起。

 

殿内立时鬼哭狼嚎,乌烟瘴气,乱成一团。

 

斩荒站在火焰之中,双眼血红如火,身子摇摇欲坠,他望着远处,不断呢喃。

 

“不可能的……”

 

“绝对不可能的……”

 

突然又阵阵大笑,笑声荒凉透骨。

 

青白二帝见斩荒彻底疯了,两人眼珠子一转,竟然化出剑来,朝着业火之中的斩荒一前一后刺去,白光一闪,柏麟勉强定了定神,无暇自顾,手中化出均天剑,飞身向前,挡开白帝的剑,又一掌拍飞青帝的剑。

 

青白二帝立马合力,转攻向柏麟。

 

柏麟的修为在青白二帝之上,平日就算合他二人之力,也不是柏麟的对手,可现下柏麟因天帝仙去,心头大乱,再加上要顾及身后的斩荒的安危,三人打斗了三四十个回合后,柏麟渐渐落了下势。

 

青瞑趁着柏麟心乱之下,故意露出一个破绽,等柏麟攻近后,立马围困住柏麟,白术则趁此一掌打向斩荒,柏麟知道中计,再想回身救斩荒已然来不及,只能无比心焦道:“斩荒!”

 

斩荒身子一晃,回神片刻,察觉到身后的掌风,反手一掌攻向白术,两掌相击,两股法力撞击之下,“崩”的一声,白术被撞飞出去,奉天殿晃了三晃。

 

斩荒一把拉过柏麟,护在身后,青瞑后怕,不敢再攻,跑去把白术扶起。

 

斩荒拉着柏麟走出奉天殿,众仙不敢上前阻拦,直到两人去远了后,奉天殿的红莲业火才渐渐熄了。

 

斩荒带着柏麟进了昆仑山,站在沧浪常修行的桃林,不言不语地看了许久,又拉着柏麟进了天宸殿,一一走过沧浪会客的正厅,处理政事的书房,闲暇时的内室,最后走到了石林。

 

斩荒望着池中,几十尾或红或黑的仙鱼。

 

几眼之间就认出了其中一条仙鱼,就是文鳐鱼。

 

柏麟到现下,都无法相信天帝是真的去了。

 

他一颗心如浸在寒池之中,全身又犹如在烈火中翻滚,乍冷乍热,走不多时,额上便冒出了细碎的汗珠。

 

斩荒看得许久,突一阵烟起,化为了一只五色麒麟。

 

他朝着柏麟扭了扭头,慢慢将自己团成一团,扒了几下草,闭上了眼睛。

 

神界,太初殿里。

 

天启醒来时,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难受,又转头看到靠着案桌睡着的炙阳,又望了望外面的天色。

 

起身正要下床,突然余光一扫,看到自己满头的青丝,又惊了一下,然后疑惑地调动了一下自己的法力,却发现自己的本源之力完好如初。

 

炙阳正好醒来,看到发怔的天启,还有些不确定天启是不是已经完全记不得沧浪了,不敢先开口,直到天启看过来,奇怪地问他:“炙阳,我的本源之力怎么回来了?”

 

炙阳还没编好理由,只能就着天启的话道:“你自己不记得了。”

 

天启茫然地摇了两下头,炙阳道:“那你记得昨日的事吗?”

 

天启想了一下,眼神黯淡了几分道:“昨日不是上古和白玦大婚。然后我就喝醉了酒,先行离开了,你当时还叮嘱我不要乱跑,醒完酒后就回太初殿,后面的事……”

 

天启怎么也想不起来,炙阳便接上道:“后来你喝得实在太多,我帮白玦挡完酒后,出来找到你,便送你回了太初殿,然后你一觉睡到了现在。”

 

天启“哦”了一声,从床上起来,觉得口里发干,找到茶壶,倒了杯茶,仰脖喝下后,又抓住自己一络头发看了看,朝炙阳道:“可是大哥,你还是没有告诉我,我的本源之力是怎么回来的。”

 

炙阳只编好了一半的理由,怕说多错多,只能道:“我只知道你化为紫月供养妖族的半身本源之力,是中天殿主帮你寻回来的。”

 

“你说的是柏麟帝君吗?”

 

“正是他。”

 

“可我另一半本源之力是在元启体内,难道是白玦和上古取出来还给我的?”

 

炙阳想否认,可之前刚说了不知道,要是否认了,又怕引起天启的怀疑,只能不吭声了。

 

天启道:“上古和白玦会把本源之力还给我,倒没什么可说的,可中天殿主与我非亲非故的,却这么帮我,大哥,我理应去谢谢他,我现下就去天界一趟。”

 

炙阳急道:“不行!”

 

看到天启疑惑的眼神,赶紧找补道:“我是说中天殿主近日事务繁忙,恐怕没空招待你。”

 

天启见炙阳这么说,有些好笑道:“大哥,是我去谢他,要他招待我做什么。”

 

天启说着,看到了自己的藏宝室,眼睛一亮道:“对了,我可以送他一些法宝作为谢礼。”

 

炙阳拦他不住,等天启抱了一堆的宝物出来,又将宝物一个个放进百宝袋里,挂在腰上,就要出太初殿,去往天界。

 

炙阳着急之下,说话没过脑道:“天启,你还不知道元启已经改名为白恒了吧!”

 

天启一听,果然顿住,又听得炙阳道:“而且他现在还在昏迷中,你要不去看看他?”

 

其实炙阳说完就已经后悔了,从知道上古和白玦竟然想借芜浣杀害天启后,炙阳就想让天启离他二人远远的,可是没办法,越急越错,现下话都说出来了,只能照着说下去。

 

不过,好在现在白玦和上古都不在神界,白恒又在昏迷中,他三人暂时不会对天启构成威胁。

 

而要是能借去探望白恒一事,暂时打消掉天启去神界的念头就更好了。

 

虽然听到白恒已经昏迷,但天启脸色未变,只是有些奇怪道:“白恒昏迷几日了?他竟然在昏迷之中,那上古和白玦,怎么还有心情复婚的?”

 

炙阳咋舌,他说什么来着,果然是说多错多,索性直接闭嘴。

 

天启问了一通,不管他怎么问,炙阳都不肯开口,天启拿炙阳没法,倒是暂时打消了去天界的念头。

 

晚间时,炙阳突然拿了一壶酒来,约他到桃林坐坐。

 

天启看着炙阳,将酒先洒在桃树下,闭上眼,无声地念了几句。

 

然后又拿过酒壶倒了两杯酒,一杯递给他,一杯自己闷头喝了。

 

天启拿着酒杯,一小口一小口地喝,边喝边止不住地望望桃树,这一壶酒,炙阳喝了大半,天启只喝了两杯。

 

不过,炙阳酒量还行,一大半壶酒倒不至于灌醉他,只是在把炙阳扶到鸿蒙殿内室的床上,给他拉下床账,天启要走时,突然听到炙阳道:“你走了。”

 

天启以为炙阳是问他,便道:“大哥,你好好休息,我回太初殿了。”

 

可炙阳下一句却是:“天启会伤心的。”

 

彩蛋:上清真人再次出手,救下沧浪,并告诉他混沌之劫的真相和破解之法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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